鸭柳麦麦满分

“业余活动”(上)

福华

《绿字的研究》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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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福尔摩斯的剧团生涯已经告一段落。一半是为了能躲避追捕,一半是为了新工作,福尔摩斯换回绅士打扮,剃去鬓角,和我所在一座普通公寓里,和贝克街隔了一整个伦敦。

他在大学的实验室找了份化验的工作,再度投身于化学之中,间或发表一些学术论文赚点小钱。而我则一如既往的是个医生,虽然由于一些原因不能固定的租一间诊所来供我行医,但靠着熟客们的介绍生意也还算不错。

那位女士上门的日子正是个阴天,乌云死气沉沉地霸占着天空,既不让太阳出来也不愿意降下雨滴。不过自从我们的女王开启她的统治之后,有无乌云伦敦都难有一丝生气。她罩着面纱,虽然裙子的花纹很朴素,但是顶好的料子。她来的时候福尔摩斯还没下班,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为客人沏了茶水,但她只沉默着握着杯子,看来在福尔摩斯回来之前她不会撩起面纱也不会开口说话。

索性福尔摩斯今天回来的比往常早些,打开房门看见我和对方面对面坐着的场景不由一愣,眉头皱起。

我站起身并出声打断他运转的大脑,“福尔摩斯,这位小姐似乎是来找你的。”

“是么。”福尔摩斯不知可否,将大衣挂在衣架上,快步走过来,坐到沙发上,“那么,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我们的访客终于愿意撩起面纱,是一位十分美丽但又憔悴的年轻女士,棕色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我听人说,”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在这里我可以找到人帮我杀掉我的丈夫。”

福尔摩斯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了。难怪您没有取下您的戒指,公爵夫人。”

我这时才发现客人手上的戒指上正是某位大人家徽的纹章,脑海中随即浮现那些恶心的触手。

“我叫莱妮,是亚莲恩夫人将这儿推荐给我的。”公爵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般解开胸前的纽扣,给我们展示自己的肩膀。上面布满藤蔓一样的疤痕,甚至还有被口器咬伤的痕迹。“您是亚莲恩夫人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当然会帮助您。” 福尔摩斯只扫了一眼就撇开视线,柔声安抚对方,“喝口茶吧,然后告诉我们,我们该如何为您提供帮助。”

亚莲恩夫人也是一位贵族女性,早年间福尔摩斯帮助她摆脱了她该死的丈夫,之后靠着丈夫的遗产仍然活跃在上流社会,有时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对我们的“业余活动”十分有用的王室成员的信。

莱妮夫人系好自己的纽扣,颤抖着开口,告诉我们是家里人安排她嫁给公爵大人,虽然王室的男人们素来没有好名声,但是为了家族、女儿自然是要牺牲点的。更何况一个女儿换取王室亲戚的名号自然是一本万利。莱妮夫人的父亲在她成婚前恬不知耻地安慰她,“我们打听过了,这位大人换妻子的频率低得多,上一位公爵夫人可是活了十年。你努努力,为咱家撑个十五年就行。”

确实,莱妮夫人伟大的丈夫偏爱细水长流的虐待,因而莱妮夫人没有像自己的一些妯娌,一年不到就不幸身亡。而亚莲恩夫人似乎是上天对莱妮夫人的一点点眷顾,她们很投契,亚莲恩夫人会陪她说话,安慰她,为她治伤,并且从认识起亚莲恩夫人就在劝说她反抗自己的禽兽丈夫。

终于莱妮夫人听从了亚莲恩夫人的建议,趁她丈夫外出公干的时候来到了我们这里,“求你们了,只要能够杀掉那个禽兽,让我付出什么都行。”

福尔摩斯半跪在莱妮夫人身前,轻轻地握住对方的手,“不必如此,夫人。只要您愿意告诉我们那个禽兽的喜好和生活作息就够啦。”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白兰地,“喝一点吧,会好受点。”

莱妮夫人一口灌下福尔摩斯递给她的白兰地,开始给我们讲述自己丈夫罪恶的生活。除了出席那些必要的会议和社交活动,他还喜欢去贫民区的妓院,而那些可怜的女孩则会被他残忍的杀害。

我一一记下莱妮夫人说的话,福尔摩斯向莱妮夫人保证,那禽兽很快便不能再作恶了。“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见面。”福尔摩斯深拍拍她的手背,“至于报酬嘛,只要您之后也愿意像亚莲恩夫人一样保守我们的秘密以及偶尔给我们一些小帮助就行。以及之后不妨请亚莲恩夫人帮帮您,她在料理亡夫的旧仆方面颇有一些心得。”

“我明白了。”莱妮夫人点点头,重新遮上面纱,“那我先在这里多谢您,福尔摩斯先生。”她小心翼翼地给了我的朋友一个拥抱,又走向我,“还有您,华生医生。以及感谢您在之前给予我的安静的陪伴。”

我将手上的笔记本塞给福尔摩斯,把莱妮夫人送出门,“祝您一切顺利,夫人。”

“您也是。”莱妮夫人行了一个小小的屈膝礼,离开了。

我回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曲膝坐在那把扶手椅上,双手合十抵着自己的下巴。我知道他已经陷入思考,于是把他搁在一旁的笔记本拿回来,一条一条梳理我们下一个目标的习惯和喜好。

或许是阴天太过于适合睡觉,不知不觉我竟然拿着笔记本就睡着了,直到本子被人抽走才醒来。

福尔摩斯站在我身前,头顶遮住小半个吊灯,“睡得好吗?我的老伙计。”

“还行吧。”我坐起身,扭动了一下脖颈,骨头发出几声轻响。

“所以我说锻炼身体是顶要紧的事。”福尔摩斯抱着手臂盯着我,第一百零八次试图说服我再多做些运动,由于我们的业余活动,他坚持灵活的身体比锋利的手术刀更能保命,“只有台球和桥牌可算不上是运动。”

我不打算接茬,且不说我的腿能否允许我像福尔摩斯一样维持高强度的运动,如同福尔摩斯的坚持,我也坚持福尔摩斯缜密的大脑和我们的合作无间比灵活的身体更能保命。

“所以你打算如何做呢?”

“哈!”福尔摩斯笑了一声,“这还不简单,狩猎这些怪物的方法没必要改变。捏造一个猎物,将人带到僻静角落,然后把它交给你,我亲爱的医生。”他手做出拿着手术刀的样子在空气中划过,“这些怪物实在是愚蠢,不过是靠着自己的权势伤害弱者。”

的确如此,过往的活动中最简单的一环就是诱惑这些怪物,他们总是毫不怀疑、两眼放光地被福尔摩斯带走,如同老鼠跟随着花衣魔笛手。

只是这些不过是统治者国家的怪物机构的最末流,无法对统治者造成真正的打击。我忍不住叹气,想起阿富汗天边出现的滚滚浓烟和巨大的怪物,受伤的那条腿突然疼了起来。那怪物为当地带来恐惧、带来伤痛,它榨干了那个地区的所有,包括为它征战的大英帝国的士兵。

福尔摩斯把手放在我的肩头,捏了捏,换回我的注意力。他扶我坐下,手放在我的旧伤口处,手掌的热度有效舒缓了我的旧伤。

我倚在他身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刚想说什么肚子却“咕——”了一声。

福尔摩斯遮住脸,微微侧过头,咳嗽了两声,“恐怕我们应该先解决晚餐问题。”他憋住笑,“今天楼下餐厅的本日菜品是烧鸡,你觉得怎么样?”

“好极了。”我把他的手挪开,站起身去拿外套,“我感觉饿得能吃下一整只鸡。”

“那我们走吧。”福尔摩斯已经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等待着我。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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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原文中福尔摩斯化名雪利·弗尼特在演出复旧剧幕的剧团当团长。故事结尾说了他所处的剧团需要一个新团长。

原文中莫里亚蒂和莫兰住在贝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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